第159章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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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虫?”子书谨眼中闪过一丝机锋,不过刹那就顿住脚步调转了身形,直朝竹舍后山而去。
竹舍后是一片台阶,拾阶而上是一片温泉,广百是聪明人,向来不多问跟着太后便是。
延伸出去的大片竹板上只有一个石桌几只竹椅,此刻倚靠在竹椅上的人只有平南王一人。
她披着日间那身大氅,长发闲散的披在身后,没了往日剑拔弩张感显出一种别样的悠闲,手骨苍白,手臂包裹着新的绷带,手掌间把玩着一只小巧的玉瓶。
——正是日间裴宣给出去那一瓶。
子书谨环顾四周眼见无人,不动声色的开口,暗含讥讽之意。
“平南王能让人送一碗去岁秋日的浆果,却不能找来一瓶止痛的的丸药,真是奇了。”
郑希言也不看她,只把玩自己的玉瓶:“还请太后恕臣伤重不能起身见礼之罪,毕竟物以稀为贵。”
随便一瓶药怎么能和先帝给的相提并论呢?
“哀家记得行宫常年有两位太医坐镇,除了褚太医之外,还有一位邢太医?”
郑希言:“真是不巧,那位邢太医昨日休沐来的路上摔断了腿脚。”
你以为本王不敢?
“那可真是不巧。”子书谨眼如寒潭一字一顿的道。
广百已经不敢多听自觉的退下,太后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这时候语气里也带着如此明显的冰冻三尺的寒意。
郑希言手掌收拢,将那一小只玉瓶拢进手心里,难得的牵了牵嘴角:“或许是上天也看不得我一片忠心却被愚弄罢。”
你就早知道了却一言不发,任由我做出不能挽回之事,高兴在心底笑出声来了吧?
郑希言眼里冷飕飕的,几乎有点咬牙切齿。
“忠心?”子书谨好似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言论,她略微挑起那双沉凝的眼睛,在唇齿间揣摩似的重复了一遍。
郑希言坦坦荡荡的与她对视:“本王当然是对先帝忠心耿耿,谨遵先帝遗命辅佐幼帝看顾江山,从未擅权揽政,更加不曾任人唯亲包藏祸心。”
她这话隐有所指,一字一句都在戳人心窝子。
“平南王既然这般不满,何不跟随哀家去先帝陵前请先帝辨个分明?”子书谨不甘示弱,眸色晦暗深沉。
郑希言猛地一攥将药瓶啪一下拍在石桌上,冷笑一声:“你以为本王不敢?”
她已是动了大怒,心情激荡之下这一声被内力裹挟隐隐逸散开去,温泉旁遍植的相思竹被内力所震荡发出簌簌之声,落叶纷纷而下。
只有子书谨站在原地连衣袖都未曾动过一分,藏在袖下的手微微紧握,温泉波涛汹涌似乎有什么一触即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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